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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读心宝塔】第一百章 决死


【2021-11-05】 【奇幻】


【读心宝塔】第一百章 决死

【读心宝塔】第一百章 决死
生与死,往往在旦夕之间。

石骆儿早上的时候,等着且渠大人来砍他头。到了晌午,又被放了出来,逃出生天。这会儿,石骆儿又陷入死地。

谁有能耐说服且渠大人把自个儿放出来,石骆儿依旧蒙在鼓里。

不过石骆儿也暗自得意,终究来到了青石塔。

东乡邦主死了,莫非冥冥之中有定数,自个儿的邦主梦要成真了。

石骆儿有些想入非非。

宿卫长跪在刘夫人的面前请罪。

刘夫人道:“不是你的错,都是冤孽。”

宿卫长迟疑片刻道:“也许不是骨都侯的错。”

“是么。”刘夫人听宿卫长替东乡门辩白,表情冷淡。

宿卫长道:“也许真不是骨都侯的错,因为……因为进塔的那个也许不是骨都侯。”

“不是他,又是谁?”刘夫人冷冷道。

宿卫长神情古怪道:“骨都侯虽说对邦主常有怨恨,但决计不会干这种大逆不道的事。”

既然东乡雾死了,刘夫人不愿多跟宿卫长论口舌之争。

但是宿卫长不死心,“也许骨都侯被人掉了包,进来的那个人是骨都侯的身形,那眼神决计不是骨都侯的。对,对,对,不是他,他称邦主为父亲,骨都侯从来不这么叫的。一定不是他。”

宿卫长脸色兴奋起来,又暗淡下去。

因为既然如此,骨都侯怕也不在人世间了。

石骆儿在旁边听着,陡然想起一个人来。一个邋遢乞丐映入石骆儿脑海,石骆儿一阵战栗。

其他人听见宿卫长疯言疯语,以为他忠心于东乡邦主,东乡邦主死了,他得了失心疯。

这时,百里方从底层上来,说古里卫派麻子来报告,独孤左将军的人在冲击关卡,古里卫只能支持片刻。

刘夫人的意思是既然百里方说北门可以逃出升天,赶紧离开青石塔,去北门。

公良嘉措不死心,还要亲自从塔底到塔顶走一遍。高车普缓过气来,嚷嚷道:“邦主的大青石呢,怎么没有看到。”

他这一嚷嚷说中了石骆儿的心事,也想看看东乡舞得到了什么宝贝,于是跟着公良嘉措塔上塔下寻找,公良嘉措找巫马未心,他找大青石。

刘夫人想带着东乡不离走人,可公良嘉措和石骆儿不走,其他人也不动。没有指点,凭刘夫人和东乡不离走不过北门的沼泽地。刘夫人无奈,只好等待。

公良造拷问死士,东乡邦主的大青石哪里去了,死士全然不答。公良造一生气,给木门厚一个面子,直接拍晕了死士。

宿卫长看着这伙人来青石塔没安好心,心里叫苦,同时也不免叹息,邦主也许临死都在参悟大青石,又有什么用,还不是人死如灯灭,到头来一场空。

此时,底层一阵躁动,隐约听到古里卫退过来了,百里方提醒石骆儿和公良嘉措,再不走就走不了了。

公良嘉措心有不甘,打算走。石骆儿却老神在在,说不必走了,只要在青石塔上坚持一个时辰,自有人来解围。

百里方和公良嘉措都不信,但见石骆儿信心满满,不像是在唬人,只好信他,毕竟是头儿。

既然定了,其他人也不得不听从,百里方开始调兵遣将。

青石塔周围并无防卫工事,但是青石塔全是石料搭建,十分坚固,百里方让众人都退守塔内。又让宿卫长把东乡雾的尸体搬到顶层,刘夫人、东乡不离和贴身丫环去八层。



一层由百里方守卫,他找来防盗石,合上石门,石门很坚固,外面的人一时半会打不开。

高车普、公良造、古里卫等几个专门守在二层,二层是青石塔的弱点,刚才高车普和公良造就是这么攻进来的。

三层则由公良嘉措、石骆儿和木门厚守卫,大家也明白,人就这么多,其它几层守不过来,只能让两个喽啰和那个麻子上下巡回,有变故再说。

麻子有些后悔,没有半道溜掉,如今也只能趟这趟浑水。

一阵寂静之后,该来的都来了。

青石塔下,围满了兵士,不止是独孤左将军的三百人,黑压压的过来有上千号人,幸亏这地方小,关卡那儿又狭窄,不然来的人更多。

青石塔上的人简直插翅难逃,木门厚没有见到东乡门,无端跟着石骆儿和公良嘉措面对这些,心里不是滋味,感觉上了当。

石骆儿轻松道:“木门大哥,这阵势还可以吧。”

木门厚咧嘴道:“倒也不曾遇到过。”

“还没打呢,怕他做甚。”公良嘉措很爽快地把虎头刀递给木门厚。

木门厚没有接刀,慢条斯理道:“下面那些倒也用不到虎头刀来舔血,我这把拙刀就可以了。”

公良嘉措也就作罢,只说:“下次需要随时拿去。”

石骆儿心想,贼婆娘倒真会做好人,用得着人家的时候只管许诺。

麻子心里没底,跑下来看看情况。

石骆儿却分明看到这家伙在想怎么找个机会投降偷生,于是道:“等会儿杀起来,都红了眼,想求饶都难啊。”

麻子被石骆儿说破心思,十分尴尬,不过觉得石骆儿说得在理,相互厮杀,哪有功夫分辨是不是投降,即便跪下求饶,说不定也是迎来一刀,因此干笑着跑上去了。



也许是畏惧东乡邦主已久,下面的兵士们围在青石塔四周,没有马上发动攻击。

塔下安静得出奇,忽然一个老者的声音传上来:“独孤参见邦主,望邦主现身。”

这是独孤左将军的声音。

公良嘉措知道这是独孤老头发动进攻的号令。

“独孤参见邦主,望邦主现身。”这是二通鼓。

“独孤参见邦主,望邦主现身。”独孤左将军的第三遍话刚说完,兵士们就开始进攻,蜂拥挤向石门,由于塔上没有滚木擂石,高车普他们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兵士们砸门。

几个兵士见石门很牢固,便把长枪捆在一起,里面塞满周围找来的,没用完的青石块,马马虎虎也是一个捣门的重器械,几个人同时拿着撞石门,威力大许多。

百里方守在石门后,护着防盗石,被这撞门声震得有些心惊,见识了真正的大阵仗。

石门靠人去推,固然推不动,但是用大石头捆起来,反复捣鼓,时间一长,石门怕要开裂倒塌。

百里方也只能守多久是多久。

然而,威胁不止这些。

又有兵士甩出绳勾,抛得很高,直上三四层。

高车普和公良造傻了眼,人家不用一层层攻上来,也不用太高的功夫,爬着绳索就上来了,几个塔层全面进攻。

公良嘉措让木门厚守四层,能到那儿的兵士不多,压力小。木门厚领命上去了。

二层的高车普、公良造和古里卫仗着轻功了得,翻过去砍断搭向上面塔层的绳索,却被塔下一阵箭雨射了回来,只能够着几根靠里的,于事无补不说,高车普因为前面拼杀用力过度,又不小心中了一箭,气得直骂独孤老头太阴险。

公良嘉措和石骆儿在第三层也好不到那儿,不断有人爬上来,公良嘉措只好四处追杀,时不时还要帮石骆儿料理来犯之敌。

还好,第四层塔上攻上去的都被木门厚料理了,否则石骆儿和公良嘉措要腹背受敌了。

百里方觉得一层守不住了,石门开始断裂,于是退到二层,和高车普他们汇合。

很快,兵士们砸开了石门,蜂拥而入。

二层是如此凶险,百里方当机立断,让大伙退到三层。

于是,大伙都向上退守。

石骆儿和公良嘉措见大伙上来了,便退守到四层,帮木门厚料理来犯之敌。

不过大伙也明白,抵抗终究是徒劳的,敌人这么多,只要持续一段时间,大伙只能力尽受死。

高车普由于前面用力过猛,已经露出败相,在紧咬牙关支撑。

公良嘉措埋怨道:“骆奴儿,你的救兵呢,怎么连个人影都没瞧见。”

公良嘉措一着急把石骆儿贬为奴儿,石骆儿苦笑道:“一个时辰救兵必定来,谁料到独孤老儿的手下这么猛。”

说话间,百里方背着高车普上来,高车普满身是血,脸色发青,嘴上却还有力气骂骂咧咧道:“贼奴儿,你靠不靠谱,俺今儿要死在你手上了。”又道:“老六你再背我上一层楼,让贼奴儿在这里抵挡一阵,俺再歇个一会儿,缓口气,再和他们斗个你死我活。”

百里方只得背起他到五层,让他歇息。在五层遇到喽啰,百里方想让他俩下到三层助一助公良造和古里卫,拖延时间。二个喽啰虽然武功不高,但是有把子力气,能顶一顶。

二喽啰要下去的时候,百里方忽然改变了主意,五层是青石塔的腰眼,兵士的挂钩上不来,只需守住楼道口即可。于是让喽啰去下面让大伙撤退上来。

且战且退,大伙总算都撤退上来。

楼道口十分窄,只容一个人上下,一时间仰面向上,真不好攻,几个人轮番守着就可以抵挡住。

就这样双方在五层僵持了很长时间。

却说麻子见兵士们攻不上来,便来看个现成,多嘴道:“这也不是事啊,要是他们用烟火熏我们如何是好。”

偏偏麻子的话声音大了一些,被兵士们听到,纷纷道:“用火烧死他们,用火烧死他们。”

兵士们死了不少同伴,已经红了眼,恨不得马上把塔上的人都烧成灰。至于东乡邦主的死活已经不在乎了。

公良造气得一刀砍向麻子,要把麻子劈成两瓣。古里卫及时用尽力气挡住公良造的刀,说道:“不是他的错。”

公良嘉措道:“算了,他不说,人家也能想出这法子。”

兵士们停止了攻击,果然开始从塔下找柴火去了。

只要四层起火,五层以上的只能等死了。

大伙相互看着,一筹莫展。

公良嘉措抱歉道:“骆奴儿,没给你娶到未心,算我对不住你。”

石骆儿今儿又杀了人,脾气见长,骂道:“对不住个屁,你欠我的多了,赫连姐妹还没帮我娶来呢。”

这是石骆儿死到临头的真心话。

公良嘉措没料到石骆儿要见阎王了还惦记赫连姐妹,跺脚道:“赫连家的?下辈子你也别想,见一个杀一个,来两个杀一双!”这话把赫连三姐妹全算是了,其实石骆儿赌气只说到二位。

其他几位见二位主都这光景了,还胡说八道,只当他俩死前玩笑。

高车普道:“姑奶奶,姑爷爷,我们都快死了,你们还有功夫斗嘴。”

大伙默然,公良嘉措和石骆儿也不再斗嘴。

过了片刻,石骆儿对高车普闷闷道:“你不想死?”

“还有想死的人?”高车普苦着脸。

也就这片刻功夫,石骆儿忽然有了主意,让大伙继续守着五层,拉起公良嘉措向顶层跑。

公良嘉措不知道石骆儿要干什么,反正快死了,死在高处也是不错的选择,姑且跟着石骆儿上去。

麻子刚才死里逃生,见石骆儿和公良嘉措向塔顶跑,小声对古里卫道:“看他俩是头儿模样,也怕死。”

古里卫若有所思道:“未必。”

第八层是内眷,石骆儿和公良嘉措上了第九层,刘夫人见他俩上去,也不好问。

顶层只有宿卫长在看守东乡雾的尸体,他不会武功,索性跑来看护东乡雾的尸体。

石骆儿看着东乡雾的尸体,拱了拱手,说声得罪了。

宿卫长不知道石骆儿要做什么,十分紧张。

石骆儿看着公良嘉措不明所以,骂她道:“赶紧干活,不然要到阴间地府当鬼夫妻去了……”

———

独孤左将军在塔下,见儿郎们进攻顺利,定下心来。有侍卫拿来马扎,独孤左将军稳稳坐下,兴致勃勃地看着眼前这一切。

在入土之前,能干成这样一件大事,独孤左将军十分自得。

也许应该省事,早早放把火解决这一切。

等百夫长下来说用火攻,独孤左将军当即应允。

不过见点血也不错,不见血,怎么能更改邦主,不见血,怎么能让兵士们眼中冒出血性。

如今,且渠、当户都投靠过来了,贺兰圩被支走,东乡门?哼,事后追究他弑父,也是个死,白固邦该换作独孤府来统领了。

独孤左将军眼睛里是青石塔,以及青石塔上流的血,心绪已经离开了这儿,已经心怀整个邦国。所有的抱负此刻已经展开,无限延伸……

“独孤老将军,你很好啊!”一个声音从塔顶落下来,由于兵士们忙着搬运柴火,整个青石塔一片安静,所以这声音格外响亮。



“邦……邦主……”有个兵士惊恐地叫了起来,其他兵士也开始惊呼。

独孤左将军还在畅想,老骥伏枥,志在千里,好一会儿才在兵士的惊叫中清醒。

独孤左将军揉一揉老眼,看到东乡邦主在那塔顶上看着他,花白长发,飘逸如雪,十分儒雅,真真一个东乡舞。独孤左将军顿时心惊胆颤,刚才的万丈雄心灰飞烟灭。

不能够啊,难道骨都侯府里暗探传来的消息是假的?不可能,不可能。

独孤左将军经验毕竟老到,很快镇定下来。

“塔上之人,是邦主吗?刚才独孤唤了三声,却没有回应,儿郎们冒死救邦主,邦主也没有现身,你难道是假的不成?”

独孤左将军把兵士们的进攻说成冒死救邦主,一来冠冕堂皇,二来提醒进攻的兵士,既然来了,就没有了退路。

东乡邦主道:“独孤老将军,且渠大人那天说,三家盟约说得好听,可惜独孤氏要一家独占,独孤氏当了邦主,他还是且渠,既然如此,何必那么麻烦,还是在我东乡手下做事好,我又不怎么管他,独孤氏要是得了势,未必容得下他,还要提防他,这是何苦。”

独孤左将军听了,心头一凉,没想到且渠大人首鼠两端,转头来向东乡邦主告密。

不,且渠大人不会告密,他有把柄在我手里,东乡邦主在诓我,不,塔上之人不是东乡邦主,是人假冒的,是他在诓我。

独孤左将军一阵相信,一阵怀疑。

东乡邦主继续道:“独孤老将军,听说我那不争气的孩儿让你孙女有了身孕,固然是他不对,他该死啊!不过日后要是生下个男孩,也许可以继承东乡府。”

兵士们听到东乡邦主这么说,都窃窃私语,怪不得独孤左将军的孙女不再见东乡胜,原来二人私下弄出小孩来了,独孤左将军的颜面确实不太好看。

不过这是东乡府和独孤府之间的家事,外人听听当个谈资,要是独孤府想得开,也不是什么事,谁年轻的时候不做一二件荒唐事。

独孤左将军分明听到士兵们的议论,面红耳赤,想不到东乡邦主把这些丑事拿来当众说,不由得恼羞成怒道:“胡说八道,你就是个假货,东乡邦主早发过誓,道过谦,他绝不会提这事。”

独孤左将军为了孙女,慌乱中口不择言,这番争辩却等于承认了事实,没法收回来了。

“独孤老将军,不要急嘛,你是来了,来得早了些,右将军不急啊,他去兵营是干闲事去了,是我吩咐他去的,也就这光景,他也该回来了。独孤老将军,独孤府离南门不远吧,时辰到了,您老也累了许久,右将军悠闲,这会儿大概在独孤府喝奶茶。”

独孤左将军闻言大惊,贺兰圩回来了?

光顾着来东乡府摘现成,老巢被人端了就贻笑大方了,独孤左将军越来越心神不宁,忘了鼓动儿郎们继续进攻。

忽然四层的一个兵士喊了一声:“起火了。”

兵士们纷纷看向他说的方向,那儿果然有黑烟冒出。

“好像是独孤府的方向。”

“也许是南门那儿。”

兵士们众说纷纭,莫衷一是。

独孤左将军慌乱起来,毕竟独孤府也有几十口人,独孤左将军小妾既多,女眷也不少。

手下一个千夫长模样的人过来,在独孤左将军耳边耳语几句,独孤左将军恢复了镇定。

独孤左将军高声道:“儿郎们,莫要管它,那是老夫让人放的狼烟,我们这儿也该升起狼烟了。”

说罢那个千夫长模样的人吩咐兵士们赶紧放火。

东乡邦主见状,不慌不忙道:“安平台,刚才你跟独孤老将军说了什么?你什么时候当上独孤老将军的千夫长了。呵呵,赫连鼎的女婿也要在黑松城当家做主不成。”

此话一出,兵士们愕然。

独孤府的人马也参加了抗击赫连铁骑,死伤无数,幸存下来的自然对赫连府恨之入骨,都怒视那个被东乡邦主叫做安平台的千夫长。

东乡邦主厉声道:“里通外邦,该当何罪?”

一个声音从塔中间传来:“里通外邦,抄家灭门!”是百里方的声音。

几个声音一齐从塔中传来:“里通外邦,抄家灭门!里通外邦,抄家灭门!”高车普那厮歇息一阵,中气上来,声音尤其嘶声力竭,格外震耳。

顿时,塔上之人,塔下之人都齐声吼叫:“里通外邦,抄家灭门!里通外邦,抄家灭门!里通外邦,抄家灭门!”

兵士们与其说是附和,更不如说是表忠心。

等喊声弱下去的空当,东乡邦主怒吼一声:“上官都尉,你在等什么呢?”

东乡邦主话音刚落,独孤左将军身后爆起一人,手起刀落,独孤左将军的人头已经落地。

变故突起,兵士们都愣愣地看着上官都尉,个别机智的人马上明白,上官都尉是东乡邦主派在独孤左将军身边的人!

上官都尉拿着犹在滴血的刀走到安平台面前,等待东乡邦主示下。

安平台脸色惨白,毫无抵抗。

东乡邦主看了看安平台,迟疑片刻,缓缓道:“押下去吧。”

上官都尉手下的几个人过来,按住安平台,押走了。

此时,天色已晚,夕阳的余晖下,东乡邦主神气飘逸,高塔之上,如仙入神。

兵士们一齐拜倒在地,高呼:“邦主千秋,邦主千秋!”

东乡邦主朝兵士们道:“受独孤老儿蛊惑的,一律赦你们无罪。”

兵士们悬着的心都落了地,齐声称谢。

东乡邦主又道:“且渠作乱,抓住者,赏,当户胁从,闭门思过,上官都尉,暂领孤独府人马。”

上官都尉欣然领命。

“散了吧!”东乡邦主总算开恩,让兵士们们离开。

等人都散去,青石塔显得冷冷清清,呜咽之声渐渐从塔上散开,一阵凄凉。

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尾声

石骆儿从塔顶下来的时候,吓了刘夫人一跳。

宿卫长在刘夫人耳边说了几句,刘夫人看着以假乱真的石骆儿,叹了口气。

东乡不离本来因为青石塔上起了战事,也不知道自个儿能不能活下去,顾不上给父亲大人哭孝,这会儿见到石骆儿和东乡舞一个模样,不仅悲从心头来,又哭了起来。

刘夫人劝慰了一番,东乡不离总算止住了哭腔。看起来,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,于是刘夫人带着东乡不离和贴身丫环,在宿卫长的引领下,下了楼。


古里卫和麻子也悄悄跟着刘夫人她们下去了,古里卫甚至没有再看公良嘉措一眼。

木门厚没有见到东乡门,却遇到这场变故,丟却了为二弟报仇的念想,向石骆儿和公良嘉措告辞而去。



高车普等人以为石骆儿易容之后,真是东乡邦主转世,佩服得无以言表,各表忠心。

过了片刻,有人来报:“右将军带人来东乡府。”

石骆儿道:“这么晚才来,他说什么?”

“右将军说…说…”

“说什么了?吞吞吐吐的。”石骆儿又恢复了邦主的口气。

“右将军说,邦主遇害,他要替邦主报仇。”

“他有这好心?”石骆儿嘟囔着,“你去找上官都尉,让他挡住贺兰圩,过一会儿再让贺兰圩来见我。”

来人赶紧去找上官都尉,传邦主的令。

高车普等齐刷刷看着石骆儿,都是一个心思,新邦主是神人,轻描淡写搞定了一切。

石骆儿看着大伙,心说,赶紧跑吧。

大伙还沉浸在邦主复活的梦里呢,头儿要是当了邦主,兄弟们的富贵就在眼前了。

还是公良嘉措说了句:“各位兄弟,是时候离开了!”一下子把大伙从美梦中惊醒过来。

高车普怏怏道:“走就走呗!”

可正要走的时候,石骆儿又道:“赶紧去救未心公主。”

大伙不解,公主在哪儿呢?

石骆儿看着众人道:“就在塔基底下呢!”

大伙又瞪大了眼睛,头儿是神仙下凡?连公良嘉措也惊讶地看着石骆儿。

公良嘉措微笑道:“就请头儿亲自把未心公主解救出来的好。”

石骆儿看着这帮没用的手下,挺了挺身板,下了塔,在底层一个很不显眼的地方,掀起一块石板。

不一会儿的功夫,石骆儿环抱着未心公主就出现在了大伙面前。

大伙一看,好么,石骆儿脸上五个爪印,清晰可见。于是大伙一起拜倒在地,齐声道:“拜见头儿和夫人!”

未心公主看这些人莫名其妙,就知道是骆奴儿和在公良嘉措搞的鬼,怎奈由于长时间关在地下,刚才打骆奴儿这一巴掌已然使尽了全身的力气,这会儿全身无力,只能任由这奴儿胡来,就想着,怎么才能有点儿力气,要了这奴儿的性命才好。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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