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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读心宝塔】第一三八章 尸臭的味道


【2021-12-15】 


【读心宝塔】第一三八章 尸臭的味道

【读心宝塔】第一三八章 尸臭的味道

依着石骆儿,三人应该趁着被瓦小子发现之前,快马加鞭离开这是非之地,省去诸多麻烦。

公良嘉措却道:“怕他怎的?他还有脸来追么?真要来的话,正好斗他一回。”公良嘉措一肚子闷气到大路上一股脑发作出来。

刚到石塔邦,什么像样的消息没打听到,要是回去报告什么僵尸之类的话,只会影响士气,尤其出了瓦小子这样的叛徒,南坡的脸面又丢了一回。

石骆儿这个头儿不在乎,公良嘉措在乎得很,怎么的在南坡有些岁月,情分在那儿。

 

高车普帮腔道:“就是,一个瓦小儿罢了,谅他也不敢。”

 

这二人同声同气,石骆儿还能废什么话,即便知道小瓦子的阴狠,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。

也许是瓦小子终究惧怕二头领和四头领的威风,三人悠哉悠哉走了半天也没有人追来,石骆儿悬着的心才放下来。

公良嘉措见相公如此胆小,露出鄙夷之色。

一路上,四周很是贫瘠,地势大同小异,走到天黑也不知道走了多远,石骆儿哪壶不开提哪壶,嘀咕道:“不知道六头领在前面有没有什么打点,我们也好有个地方歇息,讨口水喝。”

 

公良嘉措听了,狠狠地瞪了一眼石骆儿,要不是高车普在,说不得会把相公掀下马来。

 

 石骆儿被她瞪得吓一哆嗦。

 

 高车普见了,不怀好意的“嘿嘿”奸笑。

 

 石骆儿瞅明白了,瓦小子是百里方的人,这二人连百里方也怀疑上了。

 

 石骆儿觉得百里方不是这样的人,但是也没法替他解释。

 

 晚上,好歹找到了些许柴火,点起了篝火,驱一驱深夜的秋寒。

 

 石骆儿不时瞧向来路,高车普笑道:“石头儿,你尽管睡,大凡有追兵,俺一个人就打发他们了。”

 

 公良嘉措恼道:“要你操哪门子心,滾一边去。”

 

 高车普见没讨好,掏出酒囊,一大口下去,一滚毯子竟呼呼大睡。

 

 石骆儿很是佩服这人,素不把生死放在心上。

 

 公良嘉措坐到石骆儿身边,命令道:“你且睡,我守着。”

 

 石骆儿想要争辩,但见浑家脸色坚决,索性学学高车普,也倒头睡去,不再顾死活。

 

 第二天早上,石骆儿醒来,天已经放亮,环顾一下,竟见高车普死猪似的还在打鼾,而公良嘉措也歪倒在身边睡死了。

 

 石骆儿心里大骂浑家充什么英雄好汉,也盯不住瞌睡,晚上但凡有敌人摸上来,三人脑袋早搬家了。

 

 等了好一会,石骆儿叫醒二人,二人还骂骂咧咧的,让石骆儿再睡一会儿。

 

 石骆儿生气道:“再不起来,人家的马队要把我们踏扁了。”

 

 一听这话,二人一骨碌都跳了起来。

 

 可不是,老远果真有些尘头,好在不是来的方向,而是去的方向,公良嘉措和高车普才放下心来。

 

 瞧了一会儿,公良嘉措道:“接着睡。”

 

 高车普说声“好咧”一骨碌转进毯子,挺尸去了。

 

 公良嘉措也歪在一边眯眼,总算石骆儿脑子没有笨死,明白浑家的意思。对方来人不少,真要干架恐怕凶多吉少,索性示弱,只要对方没把这儿三人当个人物,说不定就混过去了。

 

 装孙子还不会,石骆儿装起孙子来比谁都像。

 

 石骆儿正要有样学样,躺下来挺尸,公良嘉措却道:“你不能睡,你去和他们打招呼。”

 

 石骆儿愣了一下,瞟见高车普那厮闭着眼睛脸上露出笑意,马上明白了浑家的用心。就自个儿这点微末功夫,本来就是孙子,不用装。人家见到自个儿,多半也不会放在心上。

 

 好在石骆儿脸皮厚,被浑家轻视一下也不生气,便静静地等着那队人马。

 

 不一会儿的功夫,那队人马就到了跟前。

 

 石骆儿看的清楚,原来是押送粮草的。想想也对,土坯子客栈那儿周边没啥庄稼,更没村子,确实需要外来粮草。

 

 同时,石骆儿心里的石头也放了许多,既然兵营里的人需要这些粮草,说明他们不是什么怪物,没有那么可怕。

 

 那队人马早已看到路边有人在过夜,有个前卫早早地骑着快马过来,看个究竟。

 

 待那前卫下马来时,石骆儿大着胆子迎上前去,打个招呼。

 

 前卫见石骆儿虽然衣着不差,可毕竟有些猥琐神色,不过人还算实在,就放下心来,询问几句。

 

 听说是生意人,前卫有些吃惊,也有些高兴,石塔邦是商人的马队踏出来的,大家对商队有天生的好感。

 

 石塔邦的许多商人生性喜欢冒险,这几个在这种情况下还敢出来跑生意,说明他们很合石塔邦人的胃口。

 

 前卫和石骆儿说了几句后,又过来查看三人运的货,也算是例行公事。

 

 公良嘉措和高车普详装刚睡醒,懒洋洋地起来打招呼,怎料那前卫见到二人,脸色竟严厉起来。

 

 高车普是混人堆的主,想上前套个话,不想在前卫严厉的眼色下居然张了张嘴,没有说出话来。

 

 末了,前卫拉过石骆儿,走远一些,嘱咐了几句,石骆儿连连点头。

 

 高车普耳朵好使,虽然隔老远也听个大概,忿忿道:“什么眼神!”

 

 公良嘉措问怎么回事?

 高车普道:“等石头儿过来,你自个儿问。”

 

 原来那前卫真把石骆儿当成了商主,把公良嘉措和高车普当成了石骆儿的护卫,在那儿好心提醒石骆儿:“这位小哥,那二位是你的镖卫吧,你可得小心着点,那二位不是善主,这儿前去上百里也没个人烟,真要有个好歹,只能自求多福了。不过,咱看你人不错,可以交个朋友,到了月牙城找我,要是你不来,我去寻你。”

 前卫的意思是,要是找不到石骆儿,他会找那二位要人。

 

 石骆儿哭笑不得,又不能佛了人家一番好心意,唯有点头。

 

 等目送前卫回去回报,那队人马经过之后,石骆儿回过头来,便瞧见高车普在那儿气恼不已。

 

 石骆儿只怨晦气,高车普这人好面子,又素来看不起石骆儿,刚才前卫之言被他偷听到,他自然不高兴。

 

 公良嘉措问石骆儿:“那前卫跟你嘀咕啥呢?”

 

 石骆儿打个哈哈道:“他让你们认真保着俺的小命,万一俺要是丢了性命,到了月牙城,他会找你们俩的晦气。”

 

 “是吗?”公良嘉措不信,这么个素不相识的人会平白无故的替相公出头,于是看着高车普,想知道相公是否讲真话。

 

 “还用等他来找,到了那儿俺自会去找他的晦气。”高车普生气地叫嚣着。

 

 石骆儿的话没说全,也没说假,高车普不好驳他。公良嘉措既高兴相公被人重视,又依旧有些不解。

 

 高车普打定主意,到时候要显现自个儿的本领,让那前卫领教一下,让他知道就这臭石头也配俺当他的护卫。

 

 气恼之间,高车普全然忘了当日石骆儿在黑松城九层石塔上的救命之恩,当下脑子里全是这奴儿的不堪。 

 石骆儿知道高车普失了面子,气急败坏,只好随他。 

 公良嘉措觉得石骆儿应对得体,脸色之间好了许多。 

 公良嘉措道:“刚才马队过去,钱粮倒很足,有些东西似乎是萨米儿的,还是新的,难道是他们从萨米儿抢来的?” 

 石骆儿心想,浑家又起了贼心,要黑吃黑,于是道:“不见得,说不定是萨米儿的人卖给他们的!” 

 “会吗?萨米儿邦和石塔邦那是世仇,谁会这么做!”公良嘉措有些不信。 

 高车普不耐烦道:“二位头儿别在这儿眼馋了,刚才人家说了,这儿往前走,百里没人烟,我们赶紧走人吧,要不然到天黑也吃不上热饭,只得继续啃干粮了。” 

 石骆儿和公良嘉措一想也对,赶紧收拾宿营家什,马马虎虎捆扎一番,上马赶路。 

 那前卫说的还保守了,三人紧赶慢赶的,走了整整一天,足足有二百里地,天将黑之时才老远见到一丝炊烟,总算找到一个很不起眼的小村子。 

 三人又饿又累又渴,不管人家什么样人,见到个房子便前去敲门。 

 公良嘉措是浑家装扮,容易和人说话,一敲门一说话,人家就开了门,出来一个老头。老头见是打尖的,便殷勤地招呼进屋。 

 石骆儿和高车普跟着进去,马上明白,这个地方的人就是靠过往的客人吃饭,里面的家什也多半是替客人预备的。 

 这户人家住着三个人,一个老头、一个躺在床上起不来的老伴、还有一个刚会走步的小孩。显得十分冷清。 

 好在老头是能干的,也许是接待客人的日子长了,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准备上了一些吃食。三人也不客气,如扫残云一般,一忽儿的功夫就吃得干干净净。完了公良嘉措给足了银子,老头千恩万谢的。 

 吃完晚饭,石骆儿和高车普说是出去解手,公良嘉措知道他们是出去查看一下,就让他们别走远了。 

 等二人出去了,公良嘉措向房东老头打听:“老大爷,这儿到月牙城还要走几天呢?” 

 房东老头迷着眼睛道:“你们要去月牙城啊?还有三天的路程呢。你们去月牙城做什么?如今那儿有些不太平。” 

 “老大爷,我们就是去贩卖些杂物,谋个生计。你说那儿不太平,怎么个不太平?”公良嘉措睁着大眼问。 

 房东老头道:“这光景,你们还去挣这些丢命的钱啊。不满您这姑娘,我有三个儿子,两个死在和萨米尔的打仗,剩下这一个被邦主叫去月牙城了,去了有半年了,至今也没个音信,生死不知。我们老两口想去看看儿子,村长说,邦主下了令,所有人未经许可不得去月牙城,否则就赶出石塔邦,他又说,邦主说了,等孩儿们做完事就回来,而且重重有赏。我们老两口不在乎赏不赏的,就希望这个儿子能平安回来。” 

 房东老头说到后来不胜悲戚,这唯一剩下的儿子要是没了,经后可怎么活下去。 

 公良嘉措听了,替他难过。 

 看来,这老头也不知道月牙城里的具体情形。老头说他有三个儿子,屋子里面除了一个躺着起不来的老伴和一个小不点的孙儿,再无他人,那么儿媳都去哪儿了呢?死了的两个儿子,他们的媳妇也许改嫁了,不知道那个去了月牙城的儿子有没有媳妇。也许不该问这些,公良嘉措眼最后忍不住还是啰嗦了一句:“你家如今就你们三人在家?” 

 “就我们老小三人。”老头既然敢留宿三个客人,也不在乎这三人起什么歹心。 

 公良嘉措露出女儿家心肠,又问道:“你家孙儿的娘亲呢?” 

 老头略略愣了一下,默然道:“死了!” 

 公良嘉措又是替他一阵难过。

 这时候,公良嘉措看见相公从外面解手回来,就问他道:“石头儿,老四呢?”刚才高车普和石骆儿一块出去解手的,高车普没回来,公良嘉措因此一问。 

 石骆儿道:“他说这儿有点儿挤,跑别处人家打尖去了。” 

 石骆儿这是帮着高车普欺骗公良嘉措。 

 刚才二人跑外面施肥,正好被一个走夜路的娘们撞见,高车普和那娘们就开始打情骂俏,最后竟跟着那娘们跑了。 

 溜的时候,高车普央求石骆儿在公良嘉措这儿打个马虎眼,以免公良嘉措给他脸色瞧。 

 公良嘉措自然不信石骆儿的话,,她知道高车普是啥样人,于是拉着石骆儿到里屋,问怎么回事,石骆儿道:“你管他干嘛,他说了这地方睡不好,你也瞧着挤吧,难道还你去把他拉回来啊?” 

 公良嘉措一想也是,也就不在意了。   第二天早上,高车普早早地就回来了,石骆儿十分惊奇,这可不是四头领的风范,难道昨儿那个娘们不合他的胃口。 

 石骆儿见高车普精神不太振作,有些过意不去。昨儿晚上,高车普不在,石骆儿和公良嘉措睡得相当地好。 

 高车普一见石骆儿和公良嘉措就慌慌张张道:“赶紧走人,这村子邪门得很!” 

 听他这么说,二人很是不解,公良嘉措问:“哪里邪乎了?”

 “二位头儿,别问了,听我的赶紧走就是。”高车普看起来尔自有些心有余悸。

 公良嘉措看高车普神色不对,既然他这么催促,想必真有什么危险之事,于是进屋鼓捣一下准备走。石骆儿等公良嘉措进了屋,看着高车普,说道:“高车大哥,怎么一夜没睡好?”

 高车普压低声音道:“别提了,上了那个婆娘的当,石头儿,你是不知道,那架势,哥哥俺差点把性命丢在那儿了,太邪乎了,幸好俺也是见多识广,否则就要死在那儿了。”

 石骆儿笑道:“高车大哥不是常说,死在女人身上,死了不冤嘛,今儿怎么了?怕啦?”

 “石头儿,你想哪儿去了!俺又不是牲口,这回真是找个地方睡个安稳觉去的,那娘们实在提不起俺的兴致。怎料连个好觉没睡到,一进那屋子就发觉了不对,当时就警醒。”高车普一副很郁闷的模样。 

 石骆儿奇道:“怎么个不对?”

 “俺闻到了尸臭!”高车普小声从嘴里蹦出二字。 

 “尸臭?”石骆儿吓了一跳,惊讶道:“难不成那个女人是个吃人的夜叉?” 

 高车普摇头:“吃不吃人,俺不知道,俺只知道尸体不止一具,在她家院子里,屋子里,屋子后的菜园里,都有尸臭发出来,味道很淡,却总是逃不过俺的鼻子。” 

 石骆儿听他这么一说,也感到心惊肉跳,昨儿见到的那个婆娘是有些风骚,看起来却也是正常的一个人,怎么会是个杀人狂呢?要说谋财,高车普身上也没带什么贵重物品。 

 石骆儿瞅了瞅高车普紧张的样子,低声道:“所以哥哥就做了她?”

 高车普怔了一怔,也就不瞒着石骆儿了,闷声道:“不做不行啊!稍有不慎,死的就是俺了。不过,石头儿你放心,俺做得天衣无缝的。”

 石骆儿心想,你这厮忙了后半夜,敢情忙着挖坑埋人啊。

 公良嘉措收拾完毕,三人出了这户人家,正要出村时,忽然在村子里冒出一群人,拦住了三人的去路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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