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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读心宝塔】第九十三章 气急败坏


【2021-09-19】 狗吐文学】


【读心宝塔】第九十三章 气急败坏

【读心宝塔】第九十三章 气急败坏
经过骨都侯府这么一闹,公良嘉措的身份顿时出现在黑松城的众人面前。

公良嘉措公然以贺兰圩的妹妹自居,那是了不得的大事,这要是传到巫马可汗耳朵里,追究起来,恐怕东乡邦主也为难。

对此,贺兰圩早有准备,对各位大人说,来的是黑库邑有名有姓的公良嘉措,家住石塔村,遭了殃,她家亲大哥被赫连铁骑害死了,所以投奔白固邦,要替他家大哥报仇雪恨。他与公良嘉措志同道合,义结金兰,并无不可。

至于她长得和家妹相像,那是机缘巧合。贺兰圩自个儿都不用编,那些带去黑库邑的兵都能作证。

贺兰圩说,我倒想认人家当亲妹妹呢,人家有自家亲大哥的仇要报,还不乐意。

贺兰圩说的理直气壮,所以大人们也就不好再说什么。

话传到东乡邦主耳朵里,觉得只要不出岔子,只当不知道,那公良嘉措不是外甥女贺兰无缺当然好,真要是外甥女也不能把她怎样,就贺兰无缺那性情,要是她也来骂街,更糟。

在内心深处,东乡邦主觉得有些愧对乐正夫人,所以对贺兰圩这个外甥想有些补偿。反倒是对乐正夫人生的二个儿子很不喜欢,总觉得他们处处和自个儿作对,尤其东乡门走了他舅舅家的门路,到王城弄来个骨都侯的爵位,他想干啥?骨都侯可以随便当得的?

他不干正事也就罢了,素来喜欢偷鸡摸狗,尽搞哪些邪门歪道。

老二东乡胜虽说和独孤左将军的孙女定了亲,却迟迟不能娶亲。

有传言东乡胜得了难言之症,也有传言他精神受了刺激,有时候会做出不好的事来,那独孤老将军的孙女见过他一回,死活不肯再见二回。

因成年的二个儿子不顶事,东乡邦主一度把希望寄托在东乡基身上,不过东乡基年龄尚小,况且乃是小妾所生,先天不足,刘夫人面前,东乡邦主不敢有所表示。

倒是外甥贺兰圩有勇有谋,深得东乡邦主喜爱,东乡邦主对贺兰圩的提拔也是不遗余力。

短短几年功夫,贺兰圩从一个小小的百夫长升到了右将军,成了东乡邦主的左膀右臂,使得且渠大人和当户大人做事起来有所顾忌,不敢逾越。

贺兰圩做事谨慎,东乡邦主对他一向很放心,这回传言贺兰无缺来了,东乡邦主想着,贺兰圩必定能处事得当。

果然,没过几日,黑松城里关于贺兰无缺的传言便少了,都道赫连府滥杀无辜,不得人心,黑库邑公良家的人要反了赫连府,带了人来黑松城,帮助白固邦抵抗赫连府呢。

当然也有人感到遗憾,茶坊酒肆里偶有人议论,还是那个贺兰无缺厉害,敢单挑可汗,赫连铁骑不是很厉害吗?遇到贺兰无缺也拿她没法子,要是贺兰无缺能投奔过来,说不得用不着他兄长出头,由她去抵挡赫连铁骑就足矣。

幸好这是私底下议论,要是传扬到贺兰圩的耳朵里,贺兰圩怕是脸上无光。



所有这些公良嘉措并不关心。

公良嘉措以为石骆儿回将军府了,一连好几天没有见着石骆儿的人影,于是派喽啰来找,没想到石骆儿已经吃了好几天牢饭。

守津副史是抓人的,怎么能被抓,岂有此理,公良嘉措慌忙找贺兰圩要人。

贺兰圩好像先知先觉似的,到前线整理军务去了,家里的事让那小儿处理。

这样大的事,那小儿能做什么主,只是招呼公良嘉措,说不要着急,大牢那儿有熟人,不会委屈了姑爷。

等好些天,也没见个音信。

这一日,公良嘉措带着喽啰直接来邦府衙门,说是要探监。

守卫不让她进去,公良嘉措道:"人家坐牢都有人探监可以进去,我为啥不行?"

守卫道:"这位夫人,请别为难在下,守津副史的功夫自然厉害,能夜闯候府,但听说夫人您的功夫更加厉害,能放倒了古里卫大人,咱府衙的人都服气得很。所以且渠大人特别交代,守津副史大人的夫人来了,万万不能放进来,咱守卫的功夫实在挡不住夫人您哪,有守津副史在我们手里,我们好歹靠他能替我们挡一挡夫人您。请夫人您多多谅解,多多谅解。"

守卫这番话让公良嘉措哭笑不得,有气都发不出来,只好让六子进去送个饭盒。

等六子出来,公良嘉措问他石头儿在里面怎样,是不是坐地牢,六子挠头道:"是不是地牢,俺也说不好,只让俺在院子里说话,盒子给了牢子。不过稀奇的是,咱头儿啥时候学会算命了,俺去的时候,一个牢子正求他算命呢,等俺进去,牢子还要俺替他说好话,他说头儿说的事一说一个准。不瞒二头领,俺看着他在里面倒似胖了。"

"是么。"公良嘉措有点不信,不过想起石骆儿近来哄人的本领长进不少,说不定牢头也被他哄着了,又有点放心。



人既然好好的,又暂时出不来,那就先回吧。

公良嘉措和六子要回去的时候,一驾马车经过衙门。

那马车装饰华丽,好威风的二匹黑龙马拉着,既威风又显得富贵,不是常人所有。

马夫是个青壮之人,打扮得十分整齐,公良嘉措隐约觉得这马夫的背景有些熟悉,只因马夫带着头巾,护着脸,没想起他是谁。

公良嘉措正在思量谁家马车停在当道,只见雕花窗帘挑起,里面的脸却没有探出来,隐在里边,一个女子的声音道:"公良家的,你家相公在里面可好?"

公良嘉措呆了呆,以为是赫连月月又来挑事,细听却不是,再思想,不由得气恼不已,这人居然是琉璃!

公良嘉措万万没想到是琉璃来此作怪,生气道:"你是什么人?也学那赫连毒女,藏头缩尾的,就不会堂堂正正的说话么?"

车里的琉璃不甘示弱道:"堂堂正正的人干嘛连名儿都改了,听说骆奴儿连自家爹娘老子都不认了,有人叫他姓石的,有人唤他端木什么的,真是有趣,你要当他浑家够累的,不知你平时怎么个称呼他。"

"那是我们的事,与你何干?"公良嘉措越听越气,"听我家相公说,当初是你先跟他过不去的,如今你还念想着他,念想不到,便来害他,要不要脸?"

公良嘉措一边数落琉璃,一边提防着那个马夫,觉得他功夫不弱,又怕马车里有诈,想激琉璃出来,打她个落花流水。

琉璃不上她当,冷笑道:"就他这样的,我会念想他?我看他是自作多情,我劝你看好了他,看你年龄不小,要是他有了新相好,你却没地方哭去呢。"

这话说到公良嘉措心里头去了。

公良嘉措只恨自个儿没带虎头刀,真想上前劈开那驾马车,让这死丫头不得好死。

这儿是大街,公然争风吃醋打架,实在不成体统。

这琉璃真是可恶,怪不得当初石头儿不要她,公良嘉措气到极点,反而冷静下来,笑道:"这位姑娘,我在寒水酒楼听伙计跟我说,有个叫石勒儿的乞丐常来酒楼讨酒喝,大家可怜他,倒也没有难为他。他时常发牢骚,说他那相好刻薄得很,连别人赏给他的酒也不让喝呢。"

马车里沉默片刻,说道:"你可怜他,收着他怎样?"

公良嘉措见说中对方软肋,趁势道:"咱没这眼力,倒是鸳鸯楼的头牌惦记上他了。说来有趣,赫连府的二小姐居然冒充那头牌,不知道你们二人唱的是什么戏?"

也许是说到了痛处,马车里好一阵没有声音,过了一会儿,一个低低的声音道:"走!"。

马夫犹豫了一下,一挥鞭子,那马车落荒而逃。



一旁的六子听二人隔空对骂,听得目瞪口呆,没想到二头领今儿损人的本领一点不下她那身盖世功夫!

公良嘉措看望石骆儿没看到,本来有些上火,不想琉璃自个儿撞上来,正好拿她出气,骂走了琉璃,不觉顺气许多,对六子得意道:"咱打道回府!"

"好咧,守津副史大人夫人回府——"六子声音高昂,足足飘过半条街,生怕逃远的马车里的人听不见似的,给足了公良嘉措面子。

既然公良嘉措说"打道回府",自然不是回寒水酒楼,而是回右将军府。

下人们见大小姐回来了,倒是熟门熟路,知道这位大小姐的脾气,都顺着她,相处很好。

尤其公良嘉措把六子带了回来,饭菜有了很大改观,皆大欢喜。

至于寒水酒楼,公良嘉措就让百里方暂时管理,至于他管得好懒,公良嘉措也不上心,有那酒楼,这帮人别饿死就是。



又过了一阵,石骆儿何时能放出来,依然没有任何消息。

公良嘉措让六子去送饭盒,每次回来都说石头儿在里面呆着不错,公良嘉措既心安又烦恼,一会儿埋怨贺兰圩说话不算数,一会儿递话给百里方,让他早想个法子。

百里方带话来说,干等着肯定不行,要主动出击。

怎么出击?公良嘉措鼓动公良造好几次了,公良造阳奉阴违,就是不见实际行动。这种事公良嘉措又不能逼他,只能干着急。心里则愈加强烈想着要救出巫马未心,得到那个宝塔,拯救小弟。

正在公良嘉措烦心之际,有人找上门来,说是要见一见公良嘉措。



公良嘉措问门房,来者何人。

门房说不认得,来人只说大小姐认得他的。

既然认得,让他进来就是,贺兰圩不在,公良嘉措坐在大厅之上,俨然成了右将军府的主子。

来人进了大厅,公良嘉措的脸就拉了下来。

来的不是别人,正是以前曾住在松云客栈的木门厚。公良嘉措想起与他二兄弟西门豹言语之间不好听,也就不给木门厚好脸色。



木门厚也不在意,进了大厅便躬身施礼,口称:"大小姐一向安好?"

好什么好,烦着呢!公良嘉措想骂出声,不过人家是客人,又很客气,只得支应道:"挺好,我能有啥事,你有什么事吗?说就是。"

"这个——",木门厚略微迟疑一下,说道,"不瞒大小姐,还是为了大小姐虎头刀的事。"

"虎头刀?"公良嘉措愣了一下,"难道你还想来要我的虎头刀?"

公良嘉措这个"要"一出口,旁边的公良造已经按住了刀柄。

贼道上,要人家兵器,不是可以随口说的。

公良造也看出木门厚功夫不弱,所以时刻提防着他。



木门厚浑如不知公良造的动作,依旧继续道:"大小姐莫要误解,我等只是想请大小姐帮个忙。"

"什么忙?"公良嘉措问道。

"既然虎头刀在大小姐手里,自然安好,不过如今独龙刀落入了奸人之手,我等只想恳请大小姐出手夺回独龙刀,也好对……",说到这儿,木门厚把后半句咽了下去,岔开话头道,"也算了却我等兄弟一场的心愿。"



公良嘉措见他脸露悲色,不知道他遇到了什么伤心事,有些不解道:"这独龙刀是什么样的兵器?"

"大小姐难道没有见过?"

公良嘉措摇头说:"不曾见到。"

木门厚疑惑道:"听说大小姐前时曾经大闹骨都侯府,骨都侯手里拿的就是独龙刀。"

"哦——",公良嘉措恍然大悟道,"你是说那把刀。"

"正是。"木门厚虽不知公良嘉措说的那把刀是与不是,但她说的那么认真,想必就是。

公良嘉措喃喃道:"看着是不错的一把长刀。"当时因为身处险境,又是深夜,公良嘉措对那刀只是看了一个大概。



"大小姐说的不错,那刀乃精钢所造,号称刀中之王,其它兵器与之相对,非折即断,除了……"木门厚看了看公良嘉措腰间的虎头刀。

公良嘉措明白他的意思,于是拔出虎头刀,挽个刀花,惊奇道:"你是说它?"

木门厚点头:"只有大小姐手中的这把虎头刀可以敌住它。"

"是吗?"公良嘉措虽不知他讲的是否确实,但也有些得意。

公良嘉措想,那夜幸好东乡门尚未出刀,就被断魂草毒倒了,否则石头儿遇到独龙刀,定要吃亏。

"那刀如今在谁个手中?"木门厚把这刀说得那么厉害,公良嘉措有些惦记上了。



木门厚道:"这人我等并不认得,只知道他是东乡门夫人的侍卫。"

"东乡门夫人?"公良嘉措呆了呆,疑惑道,"我怎么不知道。"



那夜东乡门都快死了,也没见他夫人出现,哪里来的夫人。



木门厚也不清楚其中详情,只说:"那侍卫是这么叫她的。"

也许是东乡门的什么小妾趁东乡门半死不活,自以为是,公良嘉措这么想。



公良嘉措问:"你们是怎么和他结下梁子的?"



木门厚叹了口气道:"都是命中注定,我等三人都来自上绝邦,父母都在乐正府,只是乐正府近年来有些凋零,便想来黑松城某个生计,来之前,家父说找拿着独龙刀的人就可以投奔他。我等来黑松城后很快得知骨度侯手里有独龙刀,因此投奔了骨都侯,他对我等倒也认真,不曾亏待,只是……"

有些话木门厚不愿意多说,只说道:"也许是我等才具不足,替骨都侯出不了多少力,十分羞愧,所以最近打算离开黑松城,想去幽州某个营生,只不过还有些杂事未了,盘桓了几日。那日有幸得见大小姐的虎头刀,算是缘分。"

公良嘉措见他说得婉转,猜想他们在东乡门那儿过得艰难。

想到这些,公良嘉措不由同情起来:"既然你们来自上绝邦乐正家,何不来投奔右将军。"

公良嘉措嘴上说是右将军,其实是在暗示木门厚入伙。

木门厚道:"大小姐说的是,不过骨都侯并未主动让我等离开,我等也不便在此更换门庭。”

这话也在理,公良嘉措也不再强求。

木门厚又是一声叹息,“前时听说骨都侯出了事,我等前去探望,谁知……"



公良嘉措不等他说完,不屑道:"东乡门这样的,死了拉倒,看他做甚。"



木门厚不知道其中的缘故,尴尬道:"这个,这个,骨都侯本心不坏,只是有些任性。"

看来,木门厚是个念旧之人。



公良嘉措哼了一声,也不跟他争辩:"你们既然去探望,为何跟人家侍卫打起来了?"



木门厚道:"那日我们兄弟三人过去探望,管家却不让我等进去探望,不知何故。我等也算在骨都侯府呆过一阵,本来我等想,不让探望就不探望了,转身打算离开。这时,正好看见一个侍卫护着一个女子进府,偏偏那侍卫拿着的正是独龙刀,二兄弟不小心说了句,‘独龙刀是骨都侯佩的,你怎么可以擅自使用。’谁知那女子说道:‘我家的东西轮到你们外人来说吗?’我们仔细看那女子,更是惊讶,原来她是寒水酒楼以前的老板娘。"



"是她!"公良嘉措十分诧异,马上又明白了,怪不得她最近这么嚣张,竟敢到府衙前公然挑衅,原来投靠了东乡门,该死的石头儿还说要去救琉璃,人家早就鬼混在一起了,公良嘉措越想越生气。



木门厚见公良嘉措脸色很难看,因为有求于人,小心道:"正如大小姐所言,那女子自称是东乡门的夫人,我等本也不信,不过后来家丁下人众口一词,都说她是,我等也不好分辨。"



"哼!"公良嘉措冷笑一声道,"就她这样的,嫁给东乡门倒也合适,半斤八两的。"



木门厚见公良嘉措似乎对东乡门厌恶至极,也就不再多说什么,只说道:"也是西门二兄弟多事,看着拿独龙刀的侍卫不对付,所以向人家下了战书。"



"结果怎样?"公良嘉措虽知西门豹必定落了败,但还是问了一下。



"西门二兄弟死在了独龙刀下。"木门厚艰难地说完,眼睛有些发红。



"啊——"公良嘉措吃惊不小,那天晚上自个儿虽不曾和西门豹交手,也能看出他本领不差,于是追问道:"那侍卫的功夫这么厉害?"



木门厚忍住悲愤,摇了摇头道:"也未见得,他功夫自是厉害,不过西门二兄弟的功夫也不差,要是没有独龙刀,西门二兄弟的赢面还要高一些。"



"那侍卫是怎样的人?"公良嘉措有些不明白,看起来也不是多大的事儿,那侍卫怎么就要取人性命。



木门厚道:"只听家丁唤他叫北宫都护,倒底什么来路,我等也不知晓。"



公良造听了,忍不住道:"是不是北宫冒那厮?"



木门厚皱眉道:"好像是有人也叫他冒都护的。"



听到这儿,公良嘉措怕案而起,怒道:"这个奴才,当惯了叛徒,怪不得这些日子没见他人影,原来去骨都侯那儿当家奴去了。"



忽然,公良嘉措想起那个马夫,遮着脸,那身形隐约就是北宫冒,更是怒气冲天,没想到他居然投靠琉璃这不要脸的女人。



公良嘉措是豪爽之人,本来想把虎头刀借给木门厚,听得北宫冒这家伙投靠了琉璃,顿时改变了主意,她打算再闹骨都侯府,亲自取了北宫冒的性命。

可惜,不等公良嘉措有所动作,有消息传来,石骆儿性命不保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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