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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定远侯班超】第六章 血腥砺兵


【2021-01-19】 狗吐文学】


【定远侯班超】第六章 血腥砺兵

这个名贯大汉的西域大商贾可不是空手而来,他是来犒军的。他兴师动众,用几十辆带棚的豪华牛车,载着鱼邸庞大的胡伎戏班子,共有五十余名才艺俱佳的西域胡人男女,轰轰烈烈地来到别部大营。

在这些胡人中,尤其是二十余名胡姬,都是善骑射、色艺皆绝的年轻艺伎,在雒阳城早就名声在外。为迎接权鱼到来,三位军侯午后便带着数十名士卒到太华山内搞了一场围猎,晚上在早春的寒风中燃起数堆篝火,以喷香的烤野味来迎接胡人男女的到来。胡伎们也不含糊,到营地的当晚,便顶着寒冷的北风,为别部奉献上一台具有浓郁西域风情的杂耍和歌舞,轰轰烈烈地慰问演出一番。

在汉军各部,能享受到如此待遇的仅有别部。虽然这些胡伎卖艺不卖身,能看不能吃。但艰苦的训练之余,对这些曾经出生入死的老兵油子们来说,没有什么能比女人、尤其是美丽女人们的激励和慰问,更能激发他们的男人斗志!

大汉军队即将北征,二十余名胡人男子从军热情高涨,住在营中的这段时间,他们自发和士卒们一起训练。到后来,胡姬们也会一身戎装,飒爽英姿,自发加入训练。而每天晚上,他们都要克服疲惫,在篝火旁边为劳累一天的士卒们演出歌舞。

这一幕,让班超隐隐明白权鱼的心机。这些亡国的胡人男女,都憋着一口劲儿,要随汉军杀回西域呢。权鱼从不会做亏本的买卖,他直接上奏皇帝后,不惜花重金武装别部,又带着善骑射的五十余胡人来犒军,定然有他的目的。

权鱼第一次来时,天正下厚厚的雪。当时两人一见面,班超当着小鱼儿、曼陀叶的面,便狠狠地抽了两鞭子。班超怒骂道,“吾与淳于蓟,兄弟也。汝既知其母下落,为何不救,反任其飘零?玩吾于股掌之中,欲陷吾于不义耶?!”

权鱼虽然被抽了两鞭子,折了面子,但却并未当回事。他如此处理,似乎早就料到班超会动怒。此时见班超怒不可遏的样儿,这个西域胡商小眼睛骨溜溜一转,便充满自信地解释道:

“贤弟,事至今日,吾也不瞒汝了。当初,吾被呼衍历逼迫,仓皇之极,惶惶不可终日,便想设计通过贤弟投入窦大人门下。后太史桥大案发,吾借机投入窦府,成为窦大人门人。这许多年,吾一直为窦府管理财产、田地、商事,其实,资别部、寻高人,皆窦大人当年之秘令也,老大人是对贤弟寄予厚望啊!”

“班超不才,心里忐忑,甫入军中,便因纵容士卒而为众将不容,吾怕是会辜负窦大人一片期望!”班超想起在北大营时众将校的愤怒,心里一时七上八下。

“贤弟不必自轻。当年,先帝命窦大人早早谋划汉匈大战,故而大人谋篇布局,思虑深远。吾投窦府后,大人将封国收益两亿钱,交吾保管,就为今日。老大人当年曾告吾,‘最多十年,仲升必助孟坚,重振吾汉军神威!’吾则按窦大人令,遍寻大汉能者,以助贤弟。淳于蓟有天下第一游侠之誉,且又与贤弟为剑友。而当年办理此案的祁荥,此时正为雒阳令,故而……”

班超闻言,不禁恍然大悟。他对当年权鱼利用他,一点未记恨。相反,却赞赏权鱼的细心与慎重。祁荥是酷吏,眼里揉不得一点沙子。宋温当年因“证据确凿”,被他定罪下狱死。现在,谁敢翻这个大案,祁荥岂能善罢干休?因此,班超点点头原谅了权鱼,心里也为自己的虑事粗陋而惴惴不安。

他又想起在安陵寝园内,那晚师傅左车所说的话儿。为击破匈奴,窦大人几十年精心谋划,十年树木,现在到了结果实的时候了。身为别部领军之将,切不可因莽撞而坏了大事。再说,祁荥是酷吏,一根筋认死理,此事也实在是急不得,他得从长计议。想到这里,他决定帮权鱼一把,该让大汉第一世族邓府出出力了。

在权鱼胡伎班底的慰问、激励下,士卒们士气大振,别部训练如火如荼。三位军候都是领军好手,每一个训练科目、每一个训练日,都近似实战。为感谢胡伎班底,在权鱼临归前,三位军侯组织了一次小结性的训练演习。

当时,天还很冷,寒风中飘着小雪花儿,别部的训练也恰好进入肉搏战的马上搏杀和陷阵战训练阶段,惨烈异常。马上搏杀和陷阵战也是骑兵最惨烈的作战方式,刑卒的个人技能和团队战力会被发挥到极致!

凌晨时分,汉军三军便早早朝食完毕。先是马战,刑卒人马皆披重甲,手持与环首刀等长的木棍,尖套染白灰的绢布,可砍可掠可刺。所谓马上搏杀,其实就是最原始的两军面对面拚杀,这是从前汉孝武大帝开始,汉匈骑兵最基本的作战方式。演习开始时,先是前军与中军较量,两军皆由军候带队,在旷野上开始相对冲杀。

权鱼、小鱼儿带着胡姬们在敷水的这边远远观战。只见两军战马疾驰,在旷野上相对冲杀过去,如两股潮水瞬间激烈碰撞在一起,惨烈的马上搏杀迅即展开。激烈的搏杀之中,不断有人马中棍退出。毕竟是比武,点到即止。中棍后身上染上白点,便要自动退出,这是演习规则。当几轮冲杀下来后,两军人数仅剩百人时,便停止冲杀。

此时,前军与中军剩余人马组成一曲,由中军军侯华涂指挥,再与梁宝麟的后军拚杀。又是几轮冲杀下来,等场上只剩下十余人时,班秉这才按照班超令鸣金结束马战。

接下来是陷阵战,也是骑兵战术中更为残酷、血腥的一种作战方式。

演习方式,是由前、中、后三军中的各两军结成坚固的骑兵阵形,由另一军冲杀陷阵。陷阵的各军,必须冲破密集的弩雨(注:弩箭以无矢竹杆代替,尖缠染白灰的绢布),再冲破骑兵方阵,并能冲到对方中军大旗下算结束。

这种战法更加残酷,各军陷阵时,均互相掩护,拚死冲杀,但每军能冲到中军大旗下的勇士,不过两三人。

训练近似实战,虽然以木棍代替环首刀与长矛,且棍尖缠白绢,但战马冲击力巨大,且别部士卒均是功夫超群出众之辈,故中棍者还是极容易负伤。马战结束,多数士卒均已带伤。等到陷阵战结束,从军候以下,几乎人人带伤。

傍晚时分,惨烈的训练终于结束了。

训练期间,望着河对岸滚滚烟尘,听着人喊马嘶和身体中棍时惊天动地的“嘣嘣”声,二十余名胡姬便不停地流泪。她们从这些骁勇的汉军骑卒身上,看到了她们复国和重建家园的希望。等到别部收军回营时,这些心痛得眼泪都快哭干了的胡姬们一拥而上,纷纷给士卒们包裹伤口。

当天晚餐后,屯长以上将士都聚集在班超的中军大帐内,分列左右站立。权鱼带着小鱼儿、曼陀叶、寒菸则坐在帐边,听班超点评一天的训练。大帐外,不时能隐隐传来胡乐声、歌舞声,胡伎班底倾尽深情,给别部演出了一场激情四溢的篝火晚会!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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