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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女子无殇】  思往事,忆流芳,易成伤(一)


【2021-01-21】 狗吐文学】


【女子无殇】  思往事,忆流芳,易成伤(一)



 “水蛭。”
 “什么?”他怒吼,挣扎着起身。
 我赶忙上前按他躺下:“水蛭可以吸毒。”
 他大力地推开我,拂掉身上的水蛭,盘膝而坐运功逼毒。我坐在冰冷的地上不敢动也不敢出声。当他一剑杀死玄飞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功力深厚“温柔”已不足以致命。他不会死,也不能死。

 “这是哪?”
 “啊”
 “我们在哪里?”
 “废弃的农舍。”
 “起来,你坐地上干什么?”


 “你怎么中毒的?”
 他瞪我。
 我不理会他,指着没入墙中半分的银针,“那是什么?”
 “一种暗器,淬有剧毒,杀人于顷刻之间,没有多大痛苦,故而得名温柔。”他深深地凝视我,目光深沉,轻轻道:“温柔不应出现在这里。”
 “你什么时候中的‘温柔’?”
 “……”
 “有人要杀你?”
 “……”
 “什么人要杀你?”
 “……”


 清晨醒来,凝视身边熟睡如孩子般的男子,竟然有种踏实的感觉。

 “你是个好看的男人。”
 他没有料到我如此理直气壮,不由一怔:“你也是个好看的女人。”
 我也没有想到智谋武功已极高的人会有孩子般的一面,再看他竟有些脸红。


 六年前的乡村田间,玄飞挺直的脊背中流淌着冷硬的倔强令我印象深刻,我知道他就是我所需要的那颗棋子。于是亲手埋下了悲剧的种子并诱使发芽。而后,我搜集凡间武学精华深夜教他武功两年从不间断。
 之后玄飞红衣飞扬,名动江湖,带着我给予的对女子的憎恨。只是那时还不知道他带着渺茫的希望于人海茫茫中找寻我。在玄飞放弃反抗任凭玄铁剑刺穿胸膛的那一刻,在他脸上复杂的情感中,我突然明白,他已认出我,在我们眼神相对的瞬间,百转千回中他明了真相。玄飞用死亡传达他绝望的心情,是的,我教他武功为的就是玄飞在恰当的时间出现挟持我。这一刻我用数年的时间计划安排,每一个可能都精心算计,因为任何的差错瑕疵于我都是毁灭性的失败。
 荒郊野外,废弃的农舍。


 他瞪我一眼,一幅你明知故问的气愤表情。半响,才轻轻的道:“饿了。”肚子咕咕作响在向我有声抗议。

 把屋子里里外外转了一圈,家具是一应俱全,还有一口生锈的大铁锅,可是一粒米也没有。正应了那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。

 索性挽起袖子,撕开裙摆,爬树摘果子。因是冬日树木枯败,寻得些植物已属不易,更别说还得可食,找寻挑拣了半天总算勉强弄了些模样凑合的野果。本来打算烧些热水给他暖暖胃,无奈在厨房鼓咚了好一会干柴烈火,它们依旧固执的两不相干,只好任命的作罢。火是没点着,反倒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的。

 这才好好看看自己。发髻早已散开,凌乱的坠在脑后,还夹杂着几片树叶野草之类。一身衣裙全是褶皱与刮痕,满是斑斑点点的灰黑色污迹。脸也被烟熏得黑一道灰一道的。这哪里还有红楼女子的半点传奇模样。
 我没好气地把果子扔给他。

 那是怎样的绝世的姿容神采!

 我绝倒。
 他见我呆呆的不说话,疑惑的问:“你把自己弄的一脸灰,不是烧饭了吗?”
 我不好意思的清了清嗓子,声音细若蚊蝇:“没烧饭,是想烧点热水。”
 “热水也行,拿来吧。”
 我赶紧讨好的端了碗水给他。
 “凉的?”
 “热水本来就是会凉的。”

 

 思往事,忆流芳,易成伤(二)

 思往事,忆流芳,易成伤(二)
 黄昏将至,夕阳西下。山间回荡着飞鸟的鸣叫,和着空谷的隐隐回声,浑然天成为一首不加雕凿的曲乐,其中自有一番清丽。
 空气清凉而湿润,土地松软而肥沃,树木丛生,枝叶虽已枯黄,却依然笔直挺立。放眼望去,仿佛一幅真实的山水写意,透着诗意透着洒脱。隐于山间,居于幽谷,远离朱门高院,远离侯门深宫,远离权谋争宠,不做官宦之女,不做帝王妃嫔,只是燃起炊烟等待夫君归来。那个悠远的梦,朦胧的近乎虚无。在红楼那样功利喧嚣的地方,在二百年的颠沛流离中,我已不是当年的瑭姻,不是胸中透着淡然的出世女子,即使置身于曾经向往的,这样清秀优美的景致中,心中依然是仇恨催生出的谋算,对每一个人,对任何一个人。


 青衣人恭敬到:“回少主,两日。”

 众人皆有所觉,面上神色黯然。为首一人以头点地重重跪拜,“属下护卫不周。”话音刚落,我便听见利器离鞘的声音,眼前银光一闪,一股珠帘般的血迹便飞溅开来。一只断臂落在地上,汩汩的冒着血,手掌还在筋挛抽搐。那人左臂齐肩而断,额头满是冷汗,年轻的脸因为疼痛而扭曲,却始终没发出半点声音。

 他说:“此事就此作罢,不另行追究。”
 青衣人表情有那一霎那的舒展,随即敛眉道:“少主伤势不可再拖,属下恭请少主即刻动身。”
 他要走?!即使地上柴火燃燃,此刻我仍然全身冰冷,忍不住地颤抖,手绞着衣襟,低头看自己的鞋面。


 压抑而沉重的气氛在我们之间蔓延。感觉有张无形的网在不断收紧,紧紧地把我圈在其中,喘不过气来。
 “你放心,我回红楼。”我绽开一丝微笑,勉强而苦涩。



 “不必。”我苦涩的笑:“我这样的女子反倒是在烟花之地过的安生。红楼女子的名、貌、艺,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惹出纷争和漫天骂名,与其痛苦的颠沛流离,不如在红楼的酒色犬马中等待色衰鬓白。说到底我不过是区区女子,挣不过命,也只有逆来顺受。”

 “公子无须感怀,泫汶对公子并无所求。三日后我将正式挂牌红楼,当晚的竞价会规模不俗,算得上是江南一桩大事。公子若然无事,可来红楼一坐,让泫汶一尽地主之宜,也算是报答公子救命之恩。”



 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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