狗吐文学   

　拈香承恩庆典过后，仍旧不见如碧。自从紫嫣唤她过去后，便一直不见她的踪影，只说是染了风寒，不便见人。

　而我和绿儿便分别被指了差事。

　绿儿进香凝馆，伺候月瑶。

　我，则被香芙指名要了去。

　紫嫣过来传我们的时候，姑娘们正在用饭，听到消息后，我微微愣住。看向绿儿，她淡淡冲我一笑，没有做声。

　如梦在我身后，冷哼出声。

　我只佯作不知，跟绿儿一起随紫嫣出了玉叶斋。

　一路上，我和绿儿均默默不语，静静跟在紫嫣后面。

　“今天送你们过去伺候两位，望你们自己能好好学着怎么承欢人前，不到最后甄选，谁也不能确定了谁在哪个院，做姑娘还是做丫头，你们好自为之，别费了当家的一片心思。”

　“是，紫嫣姐姐。”我和绿儿齐齐应承着。

　香凝馆掩在竹林后面，黛瓦白墙，很是幽静，很难想像，这样清雅的地方竟是苏州城最热闹的青楼，胭香玉院的别院。

　我们进去的时候，月瑶正在对镜梳妆，有些懒懒的，像是刚刚睡起。

　月瑶看着我们笑了笑，慵懒地问着紫嫣：“这两个，就是当家的指过来的姑娘？呵呵，如烟也过来了，拈香承恩时就在我后面，也有些才情，看来还真是有缘份。那一个叫什么？”

　紫嫣掩嘴轻笑起来：“月瑶姑娘倒是喜欢如烟呢，也难怪，这丫头机灵着呢，人也乖巧，不过一早被香芙姑娘指过去了，这个如月才是当家的给姑娘的，如月是和如烟一起进来的，也是很聪明可人的丫头呢。”

　月瑶闻言，脸上顿时变了颜色。

　绿儿看看我，神情有些复杂，然后走向月瑶，扶着她的胳膊：“姑娘刚起来，披件衣服，小心着凉了。”说着拿起旁边的月牙衫子给月瑶披上，盈盈立在她身后。

　我不禁微微侧目。

　绿儿只作不见，盈盈笑意地站在月瑶身后，月瑶的脸色终于慢慢缓和。

　“姑娘没别的吩咐，我和如烟就先过去胭红阁了。”

　“嗯。”月瑶冷哼出声，头也不抬，径自坐在梳妆台前，绿儿在她身后，拿起梳子帮她一下下梳起头发。待我要出门时，绿儿看向我温和地笑了一下，我也浅浅一笑，坚定地向她点了一下头。

　我和紫嫣从房里出来，觉得胸里闷闷的，不出声，这是进胭香玉院后我和绿儿第一次分开，也不晓得要分开多久，越想心里越是烦乱，于是默默地跟在紫嫣后面，一言不发。

　紫嫣也不讲话，只是回头看看我，轻笑出声。

　就在这时，一阵幽幽琵琶声传来，低回婉转，如泣如诉。

　“呵，是香芙姑娘弹琵琶呢，姑娘的琴声可是咱们胭香玉院的一绝呢。”紫嫣笑盈盈地说。

　进了胭红阁，果然看见香芙在那轻弹着琵琶。

　身边站着一个小丫头，我知道她是专门伺候胭红阁香芙姑娘的春儿。香芙坐在椅子上，抱着琵琶，轻轻地弹唱，旁边是沈子寒，他拿着一把折扇，和着曲子一下下轻轻敲着桌子。看见我进来，眼睛一亮，笑着向我点点头，我亦福了福身子，想起那日拈香承恩的事，不觉脸微微发烫起来。

　春儿拿了把椅子给紫嫣，紫嫣坐下轻声对我说：“姑娘弹琴时不喜欢别人打扰，我们且等等吧。”于是，紫嫣坐在椅子上，慢慢喝起茶来。沈子寒的眼神直直看向我，慢慢灼热起来，我微微低下头，站在紫嫣后面，沉默不语。

　过了片刻，香芙的琵琶声止住了，一曲终了。

　看见我和紫嫣，她浅浅一笑，“紫嫣姑娘来了，怎么也不叫我一声，久等了吧？“

　紫嫣轻声笑起来，“难得听到姑娘的琴声，是紫嫣的福气了，哪里舍得叫你？”

　“紫嫣姑娘言重了，香芙哪里敢当？”香芙掩嘴轻笑起来，看向我，赞许地笑了一下，“如烟，拈香承恩的时候听了你做的诗，很是喜欢，就向大当家的把你讨了过来，也没问问你的意思，希望妹妹你不要怪我。”